第(2/3)页 自从离开天之圣堂、重返镜星后,年轻人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失去了爱丽丝的游戏机和卡带之后,他们该如何与魔女结社对抗?虽然东大陆不是魔女结社的势力范围,教团联合与轴心国的精力更是集中在与同盟军的对抗上,他们暂时来说是安全的。但世事没有绝对,以天蒂斯的冷酷与果断,对推行伊甸计划的决心,还有那个至今只听闻名字、不知晓具体内容的现实计划,一切的一切都注定,旅人们与魔女们的战斗还将继续下去,直到彻底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理论上,只有少女王权才能对抗少女王权,可偏偏秩序王权都受到了诅咒,实力十不存一,而且大多不属于战斗类型的王权——当然,少女王权又不是爱丽丝制作的游戏,没有战斗或辅助类型的区分,决定实力强弱的仅仅是她们的心灵,以及是否具备战斗的觉悟。很遗憾,从这点来看,除了希诺以外,大家或许都比不上那位黑暗魔女,更别说天蒂斯了。 林格只能另辟蹊径。他首先从莉薇娅修女身上得到灵感,咒戒王刻诺斯利用信仰之力创造人造王权的实验称不上成功,却也不算失败。圣子加百利虽无法与真正的少女王权对抗,却已拥有凌驾于寻常真神的力量,而从亿万人的信仰中诞生的构想机神亚历山大更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令魔女结社感到巨大压力的敌人。人的信仰确实有其神奇之处,毕竟,连少女王权都会受到信仰之力的侵蚀和锚定呢。 但同时,它也很危险,试图利用信仰之力达成某种目的的人,最后都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行者罗谢尔乃前车之鉴,林格至今忘不了他临死前充满悔恨和遗憾的眼神。万众一体,方可成心,可万众之心合为一体,个体的意志在其中还能保持自我吗? 很久以前,行者就预言过,林格将会走上这条道路,现在看来,他是正确的,却也是错误的。 林格确实想要利用信仰之力对抗魔女,但和罗谢尔不同,他并不强求其他人的信仰,他的目标唯有自己。 信仰之力的具体运用方式,即请神仪式,它的核心分为两个部分,即内源与外源。所谓外源,指的是外部的魔力输入,构成神明的物质躯壳,而爱丽丝的游戏机与卡带,本质上等同于幻想王权的圣器,蕴含着少女王权的庞大魔力,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外源容器了;而内源则是强烈纯粹的信仰之力,构成神明的内在基石,构想神明会聆听信徒的愿望,从而决定自身创造神国的方向。譬如,机神亚历山大的信徒渴望属于蒸汽和文明的时代永存,于是,亚历山大便一次又一次从时空轮回中归来,无法被彻底打败…… 但机神亚历山大的强大,本质上还是因为蒸汽教会的信徒太多,提供的信仰之力格外庞大,才让祂拥有了无中生有的力量;而林格则试图以自己一个人的信仰之力,代替亿万人的祈祷,历史上从没有类似的先例,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尝试,他们甚至连那样的想法都不敢有。 这是一个人的请神仪式。 固然,如果追求完美的话,其实还有更多的选择。创世女神的信仰在东大陆虽然属于禁忌,除了神秘的乐园乡亚述外,无人胆敢触碰,但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谁又会在乎那么多呢?所以,云鲸空岛上的居民、经常聆听梅蒂恩传教布道的少年军、学校里的学生们,都可以成为容器。甚至更极端一些,在起义军中人为制造出一批女神大人的信徒,也未尝不可。 可是那样未免也太残忍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熟悉的面孔:空岛上眺望云海的居民,少年军中眼神倔强的孩子们,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学生们……他们的信任与依赖,不该成为冰冷的燃料。 林格想要拯救的是人,而不是一个空荡荡的世界。 如果注定有人为此承受代价,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但年轻人并不是抱着一种圣徒般的牺牲心理,更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仅仅是……理所当然而已。 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年轻人就没有将“自己”视为一种代价了。 但他不在乎的东西,总会有人在乎,并且是十分在乎。 “你不该这么做的,林格。”圣夏莉雅轻声道,她的声音如同叹息:“它行不通。” “行得通。”年轻人却说道,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也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决意,手中的游戏机与卡带逐渐泛起微白色的光芒,有节奏地搏动着,像是与他的心跳共鸣:“我已经尝试过了,信仰之力确实能够唤醒爱丽丝的游戏机和卡带……” “我指的不是这个。”圣夏莉雅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你的信仰之力能够唤醒爱丽丝的游戏机和卡带,也不意味着你就能创造出以母亲大人为原型的构想神明。因为母亲大人是这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是祂构筑了法则的原型,也确立了魔力的形态,祂屹立在一切超凡力量的原点,不可被追溯,不可被超越,更不可被模仿。” 信仰之力的本质是构想,而非追溯,所以最后创造出来的,只会是一个与女神大人有着相似面貌、内核却完全不同的空壳。 第(2/3)页